意味

And if we don't survive, I'd rather die than live a lie.

不断闪烁的光珠

我看到不断闪烁的光珠,被闪光照射的壁纸,倾倒的插线板,水杯,耳机,鼠标,键盘,常明的绿光,塑料瓶,光,尤其是光。光从上方的墙壁落下,与此处的、那处的、各处的无数的光交融,用着算不上轻柔的手法勾勒出了我的所在之处。

“好吧,这算怎么一回事呢?”这是我在每天二十四小时内,每周七天内,每月四周内,每年十二月内,每世纪一百年内不断重复的问题。在我重复它时,并没有恒定的意义被反复提起。首先是妥协,其次是划出代词“这”的范围,然后对空气发出疑问。当然,我从未收到过像样的回应。他们会说“事情确实是这样的”、“世界是如此运转的”、“我们无法改变什么”,空气厌倦了我的发问,如同我同样厌倦了空气的回答。
但是出于某种远称不上有趣的默契,这样无用的问答依旧在这数十年间被无数次重复,鲜有例外。

大概是今天,也有可能是昨天,我突然间想要认真发问。也就是说,和空气真诚地说些什么,并期望空气也真诚地回答我,或者拒绝我的问题。于是我张开口,用一贯的沉默提出了问题。

“好吧,这算怎么一回事呢?”
“比如说不断地从人所应做的作业中感到痛苦,欢愉只在最初的一瞬,尔后是无尽的猜疑和不安。”
“又比如说一文不值的铜盏,因软弱的善意送出,但在遭遇背叛后重到难以抬起。”
“再比如说扑朔迷离的来程,明明是无人选择的路基,却需要行者承担路的触感。”
“最后,你听到的所有的不公和悲伤。用柠檬捏造的炸弹,用丑恶伪造的善面孔,用灯珠伪造的星空,所有这一切的存在都无法避免不断升空的代价,不断消失的蓝色。”

在我提出了比以往更长的问题之后,空气沉默了。电话铃声长久地响起,像是在传送着什么,又或是等待着什么。三十分钟后,由雨声所构筑的宁静变得喧嚣,我知道空气选择了真诚的拒绝。

在这临时租借的空间,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,甚至连我自身也是。纵然如此,我还是奢望着一时的自由。
突然想要搭积木的自由如何呢?将二乘一的积木不断堆叠,在白色的底板上竖起无数细高的长方体,像是一个奇妙的墓园,又像是一个拙劣的钉板——就如同我们亲爱的城市一般。